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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論語講要 ? 泰伯第八》

(二)

曾子曰:可以托六尺之孤,可以寄百里之命,臨大節,而不可奪也;君子人與?君子人也。

托是委托。父死以後,子稱孤子。古時尺短,身高六尺,約為十五歲,《疏》引鄭康成注,十五歲以下,統稱六尺之孤。君主在命終之際,顧念其子孤幼,乃委托可靠之人輔佐,名為托孤。

  

寄也是托的意思。封建時代,諸侯受封的國土,約為一百方里。命是國家政令。托孤必然同時寄命,即將國家大事一并拜托此人幫助幼君治理。

  

承受托孤與寄命之人,一旦面臨國家存亡的大關節時,不為一切利害改變其意志,而能全始全終。

  

可以托孤,可以寄命,以及臨大節而不可奪其志的人,依曾子的看法,此人一定是君子。

這里所稱的「君子人」,乃具有優越的辦事能力,與高尚的品德。後世蜀漢 諸葛亮可以當之無愧。

 

曾子曰: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遠,仁以為己任,不亦重乎。死而後已,不亦遠乎。   

曾子以為,作士人,不可以不弘毅。因為士人的責任重大,而且所行之道遙遠。如何重大?以行仁為自己應負的責任。如何遙遠?這種大責任要一直負下去,到死為止。

  

古時民眾大致分為士農工商四類。農工商是生產者與營利者。士則不生產,不營利,而盡全力學道。道有體用。用就是行仁。士有通達時,也有困窮時。通達時,即須以仁來治國平天下。困窮時,也要盡力宣揚仁道。一日不死,一日不休。所以必須弘毅。弘是廣大,見識學問一切都要廣大。毅字的意義,據注是「強而能決斷。」強的意義如《易經》所說:「天行健,君子以自強不息。」曾子一生力行孝道,臨終始說「免夫」。又如易簀,雖在生死關頭,猶不絲毫失禮。曾子自己就是這樣任重道遠。可見大賢人的言論必出於真實的工夫。   

  

子曰:興於詩,立於禮,成於樂。   

《集解》:「曰。興,起也。修身當先學詩。禮所以立身。樂所以成性。」

  

「興於詩。」《尚書•舜典》說:「詩言志。」《毛詩序》說:「在心為志,發言為詩。」作詩有興賦比三種方法。注:「興,起也。」也就是發的意思,由於他事興起自心之志,經外發而為言,此即言志之詩。志,是志於道,由倫常之道,以至《中庸》率性之道,皆是詩所言之志。

 

「立於禮。」《禮記•中庸篇》說:「發而皆中節謂之和。」《毛詩序》說:「發乎情,止乎禮義。」學詩,必須同時學禮,然後能立。立,是一個人的正常態度,人非禮不能立。詩發乎情,而止乎禮,發而皆中節,始得溫柔敦厚之旨,這是詩的正常態度。學詩,最高的境界,在志於道,《禮記•曲禮篇》說:「道德仁義,非禮不成。」所以學詩必須學禮,非禮不立,故云立於禮。

   

「成於樂。」學詩學禮,猶未完備,尚須學樂以成之。樂是音樂。《舜典》說:「歌永言。」《禮記•樂記篇》說:「言之不足,故長言之。長言之不足,故嗟嘆之。嗟嘆之不足,故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也。」古時行禮,例如國家祭太廟等,都要奏樂,同時有舞。手舞足蹈,都要合禮。注:「樂所以成性。」《樂記篇》說:「樂者天地之和也,禮者天地之序也。」《疏》說:「必須學樂,以和成己性也。」音樂得自天地之和,必與天然之序相合,始得融為一片天和,而能涵養性情,成就自性之德,故訓成於樂為和成己性。

  

樂是詩譜,詩是樂詞,禮是天然秩序,是人事規范,亦可以說,禮是詩的動作,詩樂表現皆須依禮成立。詩禮樂是圣人之學的基本修養,是門弟子的共同學科。

 

子曰: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。   

民,就是民眾。由,古注為用,或為從。但亦可作行字講。

  

可使民眾由之,不可使其知之。

  

由之知之的「之」字,所指的當是政治與教育。古時明君,皆以禮樂施政,亦以禮樂施教。因此,中國自古稱為禮樂之邦。《季氏篇》:「孔子曰,天下有道,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。」《禮記•中庸篇》引孔子曰:「非天子不議禮,不制度,不考文。雖有其位,茍無其德,不敢作禮樂焉。雖有其德,茍無其位,亦不敢作禮樂焉。」由此可知,必有天子之位,又有圣人之德,始能制禮作樂。禮樂雖是六藝中的兩種藝術,但與道德仁息息相通。施於政治,可致國泰民安。施於教育,可使受教之人學為君子賢人,以至為圣人。這樣的禮樂,一般民眾皆可以學而行之,但教他們了解禮樂如何可通大道的義理,別說他們聽不懂,即使圣人也不能用言語給他們說明。大道是寂然不動,感而遂通。不能以言語說使人知,但可使人先行而後知。雖知,亦是如人飲水,冷煖自知,仍無法對他人說。所以,孔子說,可使民眾行之,不可使其知之。行而後知,是孔子教學方法中的特別法。

  

《集解》何晏注:「由,用也。可使用,而不可使知者,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也。」百姓日用而不知,是《周易•系辭傳》文。

  

樹德《集釋》引《孟子•盡心篇》:「孟子曰。行之而不著焉,習矣而不察焉,終身由之,而不知其道者,眾也。」氏說:「眾,謂庸凡之眾。即此所謂民也,可謂此章確詁。紛紛異說,俱可不必。」 何氏引《周易•系辭傳》,氏引《孟子》,言皆有據。可取。   

 

子曰:好勇疾貧,亂也;人而不仁,疾之已甚,亂也。   

好勇疾貧,此人將作亂。疾貧,就是怨貧。《里仁篇》:「貧與賤,是人之所惡也。」貧賤雖是人之所惡,但是君子能安之,普通人可以正當方法去之,好勇的人則怨之。一個人既好勇,又怨貧,故將作亂。

  

人而不仁,此與上句有關系。好勇疾貧,就是不仁。疾之已甚,亂也。疾,是憎惡。之,指不仁之人。已甚,古注為太甚。即是太過分的意思。憎惡不仁之人太甚。彼既不仁,再被他人所疾,那就必然立即作亂了。

  

氏《正義》:「《大戴禮•曾子立事篇》,君子惡人之為不善,而弗疾也。」

  

氏《集釋》:「《後漢書•郭泰傳》注引鄭注,不仁之人,當以風化之。若疾之甚,是益使為亂也。」 

小人作亂,往往演為世間大禍。防禍之端,首須對待不仁之人不疾之太甚,進而長期以道德威化,促其自新。   

 

子曰:如有周公之才之美,使驕且吝,其余不足觀也已。   

周公孔子所景仰的圣人。才是才藝,美是辦事完美。

  

如有人像周公那樣的才與美,假使他因此驕傲,而且吝嗇,其余,雖有小善,也就不值得一觀了。

周公的德行非常高,孔子不拿德來作比喻,因為如有周公之德的人,便不會驕而且吝。   

——恭錄自《論語講要》
李炳南教授 講述 ,徐醒民教授 敬記
  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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